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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5年12月5日 星期六

註定一死者之詩-雙聖王斷章

註定一死者之詩  招來死滅的藍血色之眸,那注定一死者,不一定是人啊!
 歷史循環往復。 一無所有[Tipota den paramenei se.]
我已經一無所有啊![semena emena]

毫無希望[Elpida den paramenei se.]
我已經毫無希望啊![semena emena]
 生命[agapó,摯愛]就是,必然會失去的東西! 


修塔的眼睛越來越像是紫色。鮮紅之血混入了深藍眼瞳,他更常在戰場之上佇立。
他已經得到了大部分人類的信任和支持,也在神魔雙方那裏贏得了無數恐怖稱號。
神祗預言師稱他為死滅者、魔族占卜師稱他為死化身…修塔他不在意。
是誰說註定會死亡的只有人類呢?
 
我也不是故意這樣做的,為什麼逼我啊。
是祢們,拖垮了我理智的最後之線。
斷裂如誓約的生命。
 
被稱為時代所尋求的英雄,儘管如此他卻沒有任何滿足。
不,不如說一直缺失了什麼。
只是已經把重要的東西拋在腦後,試著遺忘……
 
什麼理由都沒有意義,剩下的意義就是揮斬,就像無惡意的利劍和長槍一樣。
只是在血雨腥風的時代疾馳。
 
循環往復的痛苦。
心裡希望著,可能的話,想回到悲劇開始的時候。
即使不會有一點改變。
 
別退縮,就算在顫抖,也要前行。
正在逼近的敵軍有四千,無論如何都要把他們阻止在這片森林!
少年的法師說著,向他微笑,即使自己也有些顫抖。
 
 
想起初見的時候吧,那對一切還不清楚的少年。
只是把騎士的榮耀和信念奉於胸中,就衝向絕望的戰場啊!
因為有著直到生命的最後,也要守護的東西啊!
 
那個和你交換誓約的小丘。
 
在那個夏天,少年右手中的劍,還在發出鈍重的光,就衝向那召喚著死的戰場。
因為有著直到生命的最後,也要守護的東西啊!
 
 
但是現在…
 
因為沒有任何直到最後,也要守護的東西啊!
 
啊啊,很好哪,看來瘋狂之力是巨大至此,難怪可稱是滅世啊!
那也是我的目標之一,毀壞了,才能重新建好。
 
這只敢躲在部隊後方的指揮者,法師不如啊!
那些弓兵不足為懼,只要殺掉領頭!
哈哈,看來敵方的指揮官也只是個橫衝直撞的蠢材啊!
 
Sirius[謝雷]你的部隊往左進,
Jiaston[加斯]你的從右邊包抄,二面夾擊!
Picard[畢卡]和法師團則負責大範圍攻擊、本營鎮守及醫護!
Cynithia[辛西亞]和遊俠事務團與人之聖都Doreán[佛利安]*同在!
 
身為聖法王眷者的我們必定安然重逢!
 
修塔在戰場上的殺傷力更加精準且殘酷,但是又不是一開始那種失去理智的純粹瘋狂,反而更像是精心策畫著的毀滅。
 
他的自語不再讓人恐懼。[將領們不算,他們習慣了。]
 
但那卻莫名帶給許多士兵更堅定的力量。
 
那些包含聖法王馬薩茲的喃喃自語,像是眷顧者之類的話語。
 
他,修塔已經不再只是單純的少年騎士。
 
同伴們啊!人類的聯軍們!
讓我們如那不死之徒[神魔使者]們一般橫掃吧!
如我那日所見的鮮紅、鮮紅死亡之濱!
 
在懂事之時,就只有你陪在身邊。
淡淡的悲傷,記得的溫柔歌曲啊!
 
在初戰之際,也只有你站在身邊。
切實的憎恨,曾是激盪的思慕啊!
 
因為修塔的不時自語和跳針重複,他和聖法王馬薩茲的故事開始廣為流傳。
 
天知道是戰術的鼓舞法,還是其他不可自控之因。
 
只有將領們知道真相[也許和一些高階管理者知道的一部份。]
 
那賺了無數熱淚;沸騰無數熱血的史詩起始,悲劇之端。
 
逝去的奇蹟,和無數人類參軍者們被掠奪的重疊回憶。
 
更加勇猛的軍士們,不論專長天賦在哪裡,都更加投入這些戰鬥。
 
他們之中更勝者,甚至將這些死亡都獻給聖法王,在與敵軍交鋒時,高喊著那個名字,堅信這樣將如聖武王一樣得到無比力量和勇氣。
 
或者加入修塔晚上無法入睡時的陪葬品製作行列。
 
如今沙場上屍首都已沉寂,生前往事也一起灰飛煙滅。
然而連微笑的希望和未來,神魔及命運都不能容忍啊!
所謂平等只是幻象,我們無法與神魔締結任何約定,
除了死亡!
 
那些晚上修塔微笑著,在殺戮戰場的營地裡輕輕歌唱。
 
神情堪稱溫柔的,因為他描述的是記憶中,昔日馬薩茲描述給他的未來遠景。
 
擁抱不同星晨天賦誕生的我們,之後將同為蒼芎大地擁抱。
盡管如此…盡管啊,
我們還是能夢見更遠的未來,
即使那疾馳的白駒背後有著陰影存在。
但就如此奔馳下去吧!到那個無法預言的未來終焉。
 
但是他已經不在了。
 
歌聲稍一停頓,調子變了。
那些停戰的條件、協議終究會被背棄。
那些神魔一如人類一般說謊,甚至更堂而皇之。
 
為面目全非的他,獻上臨別之吻的…
不是那誓約之人,而是飢餓的刑具啊!
 
隱藏死意的眼瞳啊,此時的我就是死滅的容器。
不幸的、血染的、我的法師啊!我終將帶著王座去迎接你。
 
茂密繁盛、郁郁蒼蒼的森林,在那對面就是那個小丘。
只有在揮劍瞬間,可以再看見永遠灼刻於眼中的景象。
 
終生無法忘卻的時刻。
 
“不管怎樣,我一定…會回到你的身邊…Multhas.[馬爾薩茲]“……嗯,我相信你,不會把我忘記,Siutha.[希伊歐薩] 
那一日天空的顏色,是不祥且哀傷的鮮紅。
 
即使互相遠離也能把兩人,永遠連繫在一起的誓印。
 
天真的年輕人在小丘之上立下的永恆之誓。
 
向這劍〈杖〉起誓…
 
弒神屠魔之劍、死滅之劍,聖劍,Ilyasands[伊里亞薩茲]
化身為殺、身為死。[ho ton phobos se thanato.]
為一切帶來滅亡!
 
當初給賜予我這劍的法師啊,我的誓約,我的一半。
代表他的命星已經因祢們的愚昧殞落了啊。
 
只餘下那漸漸黯淡的誓印隱隱作痛啊!隱隱作痛!όνος!]不斷的提醒,失約的我。
 
Antio,to miso mou.[永別了,我的半身。]
 
這是他贈與珍愛的誓約、我的信物。
那我就用它帶來,祢們的滅亡吧!
 
它依舊帶著…被祢們遺忘唾棄的奇蹟之力喔。
 
久違了啊,祢們忘了嗎?
守護祢們權力的盾牌,是誰的鮮血築起來的?
 
修塔於戰線的最前端,高聲喊到。
而他的黑馬人立而起,嘶鳴起來,前蹄踢踏。
 
聖武之王閣下!是同為人類的我們!
 
軍隊和人民不負期望的回應道,那聲音如此龐大,甚至引起了震動沙場的回音。
 
那突擊吧!
 
修塔笑著,大喊。
染上一層層血而變黑的劍刃閃爍。
變成紫色的染血藍瞳,偏紅的一同閃耀。
 
是那支人類部隊幹的好事!
不可能啊!風神加護的城牆!
 
神族領地裡竊竊私語的聲音。
 
他們來啦!比風暴之魔更狂妄的!
那傢伙不是任何神魔的眷屬啊!
 
魔族黑域中,人人皆知的傳言。
 
我是我的同類,人類法師之王的眷屬者!
與你的誓約、會被繼承的思念、將成為永不停息的Chronicle[系譜]
 
聖武王的宣言,震動了四方的人類和神魔的使徒。
那不就代表著,人類有掌握命運變動的權利嗎?
那會是,他強大至此的原因嗎?
 
那被宣揚的理念被稱為誓約,在他的軍隊中很快的起到關鍵的作用。 
那些人類,他們的確不需任何神魔的加護、任何黑白奇蹟的治癒。
 
只要另一半存在,忠於彼此,那無比的奇蹟將永存。
 
命運和神魔殘酷,但不要懼怕啊!人不會永遠甘當軟弱的奴隸!
所以起而奮戰吧!與那變化無常的神魔命運奮戰!
為了奪回我們的未來!
 
因為敵人而不安,所以只能殺害對方才能安心片刻;
但不久盟友也將變成敵人,只能將其搶先殺害。
而敵人永遠滅之不盡,只好永遠與恐懼同在,
真的就是正確的嗎?如此不斷重複,真的就會幸福之途?
 
是錯誤的啊!這樣的理論,是錯誤的啊!
這個世界會被出賣,就是因這樣選邊為權鬥爭的人啊!
應該要察覺的,應該要發現的,並與之抗衡啊!
即使如我只剩下一半的靈魂翅膀,也勇敢地迎向風暴和戰鬥吧!
 
聖武王修塔的話語,如號聲響徹八方。
 
比起戰爭和廝殺的聲音更響亮。
 
影響的不只是決心一搏之人,更是千千萬萬,沒有勇氣參加這場戰役的人們。
即使弱小,只要存有一心,那麼就是關鍵的分辨力量。
 
到底,那是誰規定的呢?
是否一切就如神魔命運所言,只有遠遠分開的二端?
 
我乃是憎恨著的人王,來吧!我跟與祢們的王者對戰求之不得!
殺害Multhas[馬爾薩茲]的兇手們!我的仇敵們!
比起與同族相殘,我更想與祢們一同上路,光榮一死!
 
修塔的聲音嘶啞,但不是因為疲憊,而是過度高漲的力量和憤怒。
 
每次戰役之,都會留下神魔個一個的活口,讓祂們轉達向祂們王者的挑戰邀請。
 
與其每次都派手下、都派我的同類,不無聊嗎?
 
讓我們開始競賽如何?趁我不注意之時,取走的,「那名法師」的生命砝碼。
 
還給我!還給我啊!還我!
 
就算是死,我也要拖著祢們一起!
 
我還有想見到的逝者,祢們呢,回歸虛空嗎?
 
哈哈哈哈哈!
 
你身為人類,怎麼敢反抗我們!
 
祢們給了我什麼?只是不斷奪走我的一切所愛!笑話!
 
當同胞你們還於互相紛爭之時,吾等之刃已經迅速拉開了戰火帷幕。
若懷疑神魔之諭的話,天空大地就會動搖?!
正是如此謊言,人類諸王才為選擇煩惱不休。
 
那我將化身那披著比一切還堅固的鱗甲之獸,
把那神魔之盾啃嚥洞穿,背向星空,向命運與神魔呲露獠牙!
 
那些預言真是太有趣啦!修塔於某場戰役後笑起來,他身上沾滿新鮮的,神領魔將的血液。懷疑神魔他們預言的話,天空和大地都會動搖?那殺了他們會怎樣?
 
他腳邊瑟瑟發抖的信仰者不敢置信地看著他。不懂怎麼有人能覺得那是有趣?那是末日的毀滅、是懲罰…
 
我就差最頂端那幾個,帶著王冠的還沒有殺掉啦!修塔笑著,在戰場的原地上等了一陣子。 
其他習慣的將領不置與否。
 
呃…這是第幾次我等了老半天沒有任何東西出現了?異相、末日、裂開的天空、或要來個燃燒的山?修塔笑著把劍上之血隨意抹在身上的套袍上。斷裂的羽翼、薄膜的翅膀、怪異的眼珠、犄角…四散的非人類屍骸和人類的混在一起。
 
不過虧了誓約之力,人類折損的不多。
 
倒楣的修塔不算數,而他也沒折損[戰死],他頂多就是折損了一些法師還在時會有的腦子? 
 
戰野被染成鮮紅,神魔黃昏將至的世界!
雪刃被染成血紅,我們將收割神魔之命!
投入毀滅!
 
那是用心中鮮紅之血寫的預言之書,他留給我的,如今對他已經沒有意義的。
最後,這成為了重建世界的騎士與逝去法師留給世界機會的Roman[故事] 
有吟唱希望的詩歌;有追尋著的征途、有期望守護的家園;有期望榮耀的紋章。
有期望光復的戰役;有期望聆聽的旋律、期望歌唱的航行;有高舉力量的右腕。
 
無論什麼時代都不能放棄唷,我就在歷史彼方,既遠又近的蒼芎中。
法師柔聲的叮嚀還在耳際。
 
如果自認可以改變歷史,任何時代你出手都無妨啊!神魔的嘲笑聲依舊。
那是不可存在之物,人類是如此弱小。
沒有可以翱翔的翅膀、也沒有尖銳的指爪;沒有保暖的皮毛、甚至無法單獨生存。
 
對生者而言不可或缺的東西,對死者卻是毫無意義。
祢們永不厭饜足的慾望啊,直到變成屍首橫在地上也不停止。
但任手中在怎麼緊握不放,到頭來也是空忙,哈哈!
那就投入毀滅、投入殺戮吧!
如此最終才有創造的可能。
For Justice
 
那假如那祢們才是真實,那我們認知的是什麼?未來未知的世界,最接近的一個預言。
空白的地圖上佈滿了鬥爭的軌跡,最終超越託付未來的世界地圖。
 
於上交互角力的陰影,讓一切到達沒有預言的起始點吧!
懂事時就離世的父親,之後告訴我便死去的母親。
初次面對大戰站在身邊的法師,最終成為最鮮紅的一個記憶。
身邊的伙伴也傷過、病過、有人也最後投入死的懷抱。
但是…還是…
 
彼此爭奪、時代霸權、永恆的旋律啊!
 
如今要傳承下去的,是講述一個騎士,找尋重要的事物的詩歌。
無論是嚴酷的行軍、還是苦難的戰爭道路,他都沒有放棄。
在故事裡,比起一味詛咒命運,他選擇的卻是開墾艱辛卻有傳承之路。
就算歷史終會將一切埋葬,但現在請閉目聆聽就好了吧。
即使最終如那些上古巨龍和他們的重要之人一般無人記得。
 
趨勢奔流、生若流星,恍若剎那輝光!
 
我的誓約啊!你今在何方?沒有一點線索可追尋,只餘下你所寫的預言[遺言]之書 
孤獨的旅程,陪伴著的只有你留下的詩歌,而在遙遠的距離中你無聲地消逝痕跡。
 
雨滴從天而降,我伸出手來,接到的是零落的水珠,竟像淚花……
 
穿過多少的森林,翻越過多少山峰險峻,從戰場曠野到鄉村,再到城市之中;從熟人到生人,堅持著把思念的線索,一路找尋。
 
那飛翔的回憶和夢想,如在星空之中立誓而吻的約定虛幻……
 
逝者如斯、奔馳而過、傳說的時代啊!
 
啊,Multhas[馬爾薩茲]法師……這形同虛無的世界,籠罩著黃昏的黑暗。
無法歸去的我,只能獨自一人又該要向何處? 
在預言書中所言的史實,紛爭的歷史,名為戰亂的爪痕,燒盡全地的火焰。不論是稱呼為家人、戀人或朋友……所有愛著的人們,消息完全斷絕。
這是許多人都被拆散被分裂的時代。
 
騎士的旅途,是追回那成為自己旅伴法師的歷程。
 
最後找到了在某城地牢中的碎片。
然後……推測變成了確信。
 
如此傷感又懷念的曲調,做出這首歷史之詩的人是…那緋紅色的身影。
 
一直支持著飽受挫折的我。
是誓約在最後留下的,這無名之詩歌。
 
“命運神魔啊!即使祢們把我生命中的光芒奪走,卻也無法從我和我的同類們嘴裡奪走傳頌的歷史詩歌!”
 
那永恆的追尋之詩,朝陽終究會把一切驅散。
心中永不枯萎的花朵,會在那裡凜然的綻放。
 
啊…那呼嘯著悲鳴的戰場之上。
死亡和時間的風暴,即使將一切會被全部刮倒,但重要的事物卻在同類口中永續長存!
 
這是對重要之人的追尋之詩。
你啊,如果也在追尋的途中看見那重要事物的話,也就不會迷惘了。
 
這是對誓約之人的追尋之詩。
即使仍要踏上橫滿的屍首的戰地,只要心中掛著這思念,也將快樂一如既往。
 
沒有追尋的人生,也就沒有了意義啊!
 
…對重要之一切的,追尋之詩………
向追尋的地方去吧!向著地平線……向那未來飛翔……
 
 
 
*部分模仿希臘史詩,故出現希臘文、拉丁文等。 
* Doreán[都佛利安]:《雙聖王傳說》中的人類之都,最後一切的行政中心。此名之意義為自由。之後聖武王大部分治世所在王都,守天者城中立[學術]區不在此範圍內。但非[白牆]薩斯美要塞。 
*再註,Multhas[馬爾薩茲]=Malthus[馬薩茲]=Martha[瑪莎]=聖法王Siutha[希伊歐薩]=Huta[修塔]=聖武王

像是眺望甚麼又像是等待什麼平靜。
這是,對重要之事的追尋之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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